zero

【东京，7℃，十六年前】

当东京迎来初雪的时候，又是一年走到了尽头。

圣诞节前学校就放了假，东京的大街小巷都充斥着过节的气氛。

过了年以后，很快就高三了啊。樱井翔坐在书房里温习功课，心思却完全不在课本上。未来的路该怎么走，他还没有头绪。

从出生到现在，他一直按着父母为他铺好的路，走得一帆风顺，没有半点偏差的人生，并不是他想要的。

圣诞过后就是元旦，而偌大的家里依旧冷冷清清的，完全没有过节的气息。

去厨房倒水喝的时候，偶然听见母亲在打电话，唯唯诺诺的样子，一听就知道是父亲的电话。

无非就是过年不回来之类的。

樱井翔微微叹息。其实也早就习惯了。

所谓的家，不过只是一栋虚有其表的房子而已。

也许是前几回自己太晚回家惹恼了父亲，连母亲也跟着受气，以至于他最近又失去了自由，放假在家这么些天，完全没有出门的机会。

有点想见二宫和也了。

他现在会在干什么呢？

大概又是在什么地方打工吧。

突然怀念起那个漫长而炎热的夏天，无论是打工的地方，还是冗长的回家的路，又或者是那个夜半寒凉的庙宇，二宫和也一直都在他身边。

也许是自己死缠烂打的结果，但他很享受这样的安心。

秋天开学以后，两个人的关系又开始原地踏步，一直不温不火的，没有人再提起夏休时的事。

这样的感觉让他有些难耐。

晚上的时候，佐藤哲也打来了电话，问他除夜的时候要不要一起去浅草寺参拜：“sho君圣诞节都没有出来玩呢。”

“不是我不想出来啊，我们家什么情况，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完全是无奈的语气。

“伯父在家吗？”佐藤哲也问，“如果不在的话，我来跟伯母说说，也许她就允许你出去了呢。”

“真的？”

“当然，以前不是一直都这样吗？”

的确是这样。比起自己来，母亲更愿意听信别人的话。

“那我可不可以带上nino啊？”

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，佐藤哲也微怔，随即又笑出了声：“又是他啊，你就那么喜欢他？”

听到“喜欢”这样的字眼，樱井翔沉吟了半天，不说话了。

“哈？你来真的？”以为樱井翔会反驳，但是听筒另一端只剩下了沉默。

沉默就等于默认，至少佐藤哲也是这么认为的。

“我就说啊！怪不得那么多女生喜欢你，你都没反应。”像是解决了什么难题，语气里带着点开玩笑的意味。

是不是自己的行为太过明显了，以至于埋藏在自己心底的小心思，就这样简简单单被戳破了。

真是糟糕。

“佐藤君不会因此而讨厌我吧？”

“当然不会。”好友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安心，“我们都那么多年的朋友了，你就那么不信我啊！”

“谢谢你，佐藤。”

第一个知道自己秘密的人，就这样认同了自己，那一瞬间，樱井翔觉得自己无比幸运。

一年的最后一天就这样悄然降临。

佐藤哲也也履行了自己的约定，亲自来家里，两三句话就说服了母亲。

得意地朝樱井翔挑挑眉，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带着他离开了家门。

“你和二宫君去玩吧，我约了美月的。”

“诶？这样好吗？”樱井翔惊讶于佐藤的决定，“这不是骗人吗？”

“你怎么这么老实啊，人要学会变通的！”果然是商人的孩子，的确比自己精明些。

没有再说什么，樱井翔也乐于接受这样的决定。

到二宫和也家里时，一家三口正在围在电视前，吃着荞麦面，看着红白歌会。

“今年也有SMAP啊！木村拓哉好帅啊！”二宫妈妈对着电视犯花痴。

“喂，你都那么大的人了，别学人家小姑娘好吗！”

还是这里有过年的气氛啊。

小小的公寓被打扫的干干净净，桌上还摆着新年吃的年节菜。

“小翔要不要来点？刚刚小和说他吃饱了。”二宫妈妈从厨房里端出一笼屉荞麦面。

“诶，可以吗？”樱井翔眨眨眼，“那我就不客气了！”

“喂！我什么时候说我吃饱了！”愤怒地瞪了母亲一眼，二宫和也头一偏，就看见樱井翔一脸满足地样子。

“你来我家干嘛啊，你自己家不过年的啊！”

虽然知道这是二宫和也的无心之言，但是突然听到这样的话，心里不免失落起来。

“……你干嘛，别这么看着我……”意识到大概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，眼前的人腮帮子鼓鼓的，还一脸委屈地瞪着自己，他觉得他快招架不住了，“你是在模仿仓鼠吗？”

完全是个失败的冷笑话。

一年的最后一天，浅草寺的大门前永远都是数不清的人。

二宫和也被挤在人群中，开始后悔答应樱井翔的要求。

大概是哪根筋搭错了，二宫和也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会拒绝樱井翔的要求。

只要他用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自己一两秒，所有不愿意的话就都说不出口了。

这实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。

“所以我们是来看人头的吗？”自己的鞋子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踩到，二宫和也觉得自己的忍耐快要到达极限了。

樱井翔不好意思地笑笑：“就当是出来透透气……”

“这么冷的天，有出来透气的必要吗？”

“对不起，nino……”

又来了，又是那种眼神。

二宫和也皱着眉头，不再看着樱井翔的眼睛：“算了算了，来都来了……”

于是陪着樱井翔从街的这头吃到那头。

人潮涌动的浅草寺渐渐有了沸腾的迹象，人们三五成群，扯着嗓子开始倒数。

“5——”

“4——”

“3——”

“2——”

“1——”

“新年快乐！”

迎接新年的喜悦幻化成笑颜，在每个人的脸上绽放。

樱井翔就站在二宫和也身旁，孩子气地拍着手：“新年快乐，nino，我们又要长大一岁啦！”

既然来了浅草寺，新年的初诣自然是免不了的，参拜完神社后，樱井翔提议要去抽新年的第一支签。

结果樱井翔抽到了大吉，但是二宫和也却抽到了大凶。

樱井翔捏着二宫和也写着“大凶”的签，笑得特别开心。

“笑什么笑，这个又不准！你之前不是说你不相信这些的吗！”气急败坏的语气。

“嗯，我是不信，但是偶尔玩一下也挺有意思的，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
“既然你不信，我们两个换一下好了！”二宫和也一把抢走了樱井翔写着“大吉”的签。

“可以的，如果nino想要。”语气突然变得太正紧，弄得二宫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
所以只能扯着嘴角笑着：“喂，樱井翔，你是不是暗恋我啊！”

“……你怎么知道？”

原本只是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，樱井翔这样的话说出口之后，气氛却变得更加尴尬。

“差不多该回去了吧……”没有回应樱井翔的话，二宫和也恨不得立即插着翅膀，离开这里。

也许是一开始就猜到了会是反应，樱井翔并没有因为二宫和也的逃避而失落。消化这样的感情需要时间，所以他愿意等。

回程的时候，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，两个人不小心走散了。

樱井翔踮着脚尖，看着无数的人在自己眼前晃动着，而他却无法分辨出哪一个是二宫和也。

自己的左手边空了一块，就连心也空了一块似的，被夜晚的风吹着，有点疼。

前来参拜的人从自己身边经过，擦着他的肩，人群中，只有他是静止的。

究竟过了多久呢，久到周围的人终于散去。二宫和也喘着气，一路朝自己跑了过来。

“不小心走散了啊……”

“是啊……人太多了……”

然后又是良久的无言。

那一晚，樱井翔反反复复辗转未眠，数了无数只绵羊，才浅浅入睡。

也许正是因为如此，他终于记住了自己的初梦。

梦中，二宫和也朝他微笑着，对他说：

“其实我也很喜欢sho呢！”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TBC

【free talk】

今天脑子有点乱，可能情节也有点乱……

等我明天清醒一点再修改吧……

明天智翔，不见不散~ 不行了，今晚sho酱太帅了。。失血过多。。